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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教师节,整个中国互联网圈被马云的一封公开信震了震。他通过这封信宣布,从明年的9月10日开始,他将不再担任阿里巴巴集团董事局主席,由现任阿里集团CEO张勇接任。

11年前,张勇以一个纯财务人的身份从盛大网络离职,进入阿里巴巴任淘宝网CFO。不到两年,张勇接管淘宝商城,为了让商家和消费者记住淘宝商城,“双11”购物狂欢节应运而生。换句话说,没有张勇,可能就没有今天的“双11”。

这块原本没有人管的业务,以及由张勇造出来的“双11”,后来在阿里内部的重要性愈发凸显。淘宝商城后来更名为“天猫”,2017年,天猫双11交易额1682亿元,这个数字远远超过了双11第一年的成绩——5200万。

2015年5月,张勇接任阿里集团CEO,成为阿里的第三任CEO。马云选择将阿里集团交给张勇,必然是他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这篇文章,将带你回顾张勇的阿里故事,你也许可以一窥这个上海人之所以能获得成功的特质。

1,我的人生不是规划出来的

有太多事实可以证明,阿里巴巴集团CEO张勇是一个擅于在机遇中见招拆招的人。

1995年,张勇即将从上海财经大学毕业,他在财大四年的理想,就是去一个“梦一样的地方”——万国证券的研究所。但那一年,证券业发生了几件大事情,让像张勇这样的学生在就业方面深受影响。

他先是去报考了万国证券的研究所,还没考上,公司就出问题了,招聘随即暂停。接着他又去了巴黎银行上海代表处,“也是过了第一轮到第二轮,突然之间新加坡出事,招聘暂停。”面对这种境况,张勇有点儿晕。

懵着的张勇又参加了很多银行面试,他还去银行看了一下,问自己“每天朝九晚五按时上班按时回家,是不是想要的生活?”犹豫中,张勇进了那时刚刚进入中国的安达信会计师事务所。“就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去了那个公司,在那边待了11年。”

11年之后,张勇35岁不到,都要做到合伙人了。“做了合伙人以后,未来20年每年赚多少钱,做多少事,基本上可以预料到。这个其实是很没劲的事情,人生20年都可以预料到,其实是挺无聊的。”

“我的人生不是规划出来的。后面也很偶然,偶然也很必然,互联网出来了。”2016年,张勇回上海财经大学演讲时提到他很快经历的那次离职时说。2005年,他从普华永道离职(安达信于2002年并入普华永道),去了盛大网络发展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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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勇

但在盛大,张勇没有像他在安达信那样待得久,原因是阿里也看中了这个富有经验的财务人。而对于那时候在中国才冒出了头的电子商务,张勇觉得,“电子商务每个人都需要”。

其实,早在张勇从普华永道离职的前两年,阿里就开始做C2C电子商务业务了。阿里1999年创始时的业务是做B2B,帮助中国的出口型企业在互联网上展示自己的商品,便于全球的采购者到网站上购买合适的商品。

C2C进入阿里的视野是在2003年,那时eBay在中国的发展如日中天。马云也看到了这个机会,当年4月开始组建团队筹备C2C项目。对手很强大,eBay那时占据了中国90%的市场份额。然而,机会也同样诱人。

“如果只是看到90%的市场份额已经被占有了,很难下决心冲进去。(我们之所以会冲进去,是)因为看到了未来,看到这个市场,比2003年几千几万倍的增加,我们才义无反顾,就是大家看到的淘宝、天猫,才有了今天的发展。”去年,张勇参加中国企业领袖年会,回顾阿里的发展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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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云

在这样的行业发展背景之下,2007年夏天的某一天,盛大网络副总裁、首席财务官张勇和时任阿里巴巴集团CFO的蔡崇信吃完一顿早饭,就决定离开盛大,加入阿里巴巴。

“不愿意离开上海”的上海人张勇离开了上海,去了杭州。2007年8月30日,张勇出任淘宝网CFO,成了阿里的“逍遥子”(阿里的每一个员工都有花名,马云的花名是“风清扬”)。

2,要活着,要坚持下去

年轻的阿里没有让张勇只是舒适地做一个纯财务人。他在接受媒体时说:“在盛大我更多是典型意义上的CFO,工作内容更多是财务上的,包括投资以及投资者关系。但在阿里巴巴,角色不一样了。”

从2008年起,张勇慢慢地开始管业务。我们熟知的“双11”,就是在他接手淘宝B2C业务之后诞生的。

这是一个复杂的故事,涉及阿里巴巴的业务调整和人员变动。简言之,2006年,阿里判断B2C市场会在未来逐渐放大,因此设立了新项目“品牌商城”。2008年4月,淘宝网设立了独立运营的商城事业部,年底,人事变动,商城发展也不顺。

“由于原来的leader离职,下面的团队也很容易散掉,只剩下20多个人了。”张勇接受媒体采访时回忆。他看着这个情况,找到了时任阿里巴巴CEO的陆兆禧,提出自己想帮忙管一下这个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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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一为陆兆禧

在那个时候,张勇就已经体现出了不凡的责任心。他说:“当时去做商城很简单,不是我想做,而是我不能看着它死掉。我觉得这个业务不能死掉。为什么我要自己去做,因为我坚信B2C在未来是一个大趋势,是阿里巴巴不能失去的一块。没人管,那我就自己去管。”

2009年,在张勇接手商城事业部4个月后,部门恢复独立运营。这一年,为了让阿里的B2C业务活下去,他再一次见招拆招。

“当时新兴的B2C的业务刚刚开始,所有的品牌企业刚刚开始接触互联网。大家都知道互联网很美好,但是怎么做还不知道,只有很少的企业开始采取行动。我们需要一件事情能够让消费者记住我们,一个新兴的业务需要所有的企业更有动力参与,更多的企业结合在一起探索未来。”张勇在2017年中国企业领袖年会上发表演讲时说。

他们“阴差阳错”地选了11月11号。

团队原本考虑到的是“11月份比较合适”,10月有黄金周,12月有圣诞节,唯独11月没有消费节庆类的时点。他们也考虑了消费者在这个季节的购物需求:“南方进入深秋,北方进入冬天,消费者需要购买的东西特别多,比如薄衣、薄被都得换厚的,甚至连拖鞋都得换成棉拖鞋。”

在“双11”这个日期决定下来之前,张勇还不知道这是西方的光棍节。知道了这天会是狂欢节,“我们当时开玩笑说,反正你光棍没事干那天就多买点,或者买点什么东西去讨好一下你潜在的女朋友也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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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个日子已经变成了消费者和商家集体的狂欢日,但对那时候的张勇和他的团队来说,“想出这个想法来真是没办法,要活着,要坚持下去。”

同时,就像进大学时料不到毕业时的行业变动一样,2013年,张勇说,他“也完全没有想到,几年走下来会到今天这个样子”。这个购物节的销售额在后来几年里呈现出了指数级增长,它对于阿里巴巴来说,也变得愈发重要。

第一年,也就是2009年,“双11”的销售额是5200万;第二年,9.36亿;第三年,33.6亿;第四年,191亿……第八年,1207亿元;第九年,1682亿元……这样不期而遇的胜利来得如此“盛大”,不知道如今每年一到“双11”,张勇是不是会感受到比平日更多的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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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双11”的交易额是1682亿元

今年九月,在阿里巴巴集团年度组织部晋升成员沟通会上,张勇说,在阿里内网的标签中,他最珍惜的一个标签是“创造者”。“我希望我是阿里巴巴的创造者、未来的创造者。”张勇说。

从九年前他让“双11”诞生开始,他就已经是阿里巴巴的创造者了。而他的前面,还有阿里的未来。

3,你必须时刻醒着,睡觉也得睁着眼睛

2015年5月,在阿里工作了八年的张勇接任阿里集团CEO,成为阿里的第三任CEO。

这是一个水到渠成的结果——前面两年,张勇开始负责阿里的无线业务,他力推手机淘宝客户端,使得阿里的电子商务在移动互联网的浪潮中,从PC端平滑地跨到了移动端。

在数字时代,阿里原本的“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的使命,也变成了“在数字经济时代”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阿里不再满足于只是一家电子商务公司,而是转型成为一家技术公司,在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物联网方面都有布局和准备。

而张勇,是看着这一切发生的那个人。

2018年9月10日,阿里巴巴发布马云公开信,宣布明年今日马云将不再担任阿里巴巴集团董事局主席,由现任阿里集团CEO张勇接任。从2007年进入阿里巴巴,张勇走过自己的第二个职场11年,攀登到了一个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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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云和张勇

张勇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才会如此深得马云信任,让马云放心把公司交给他?在张勇的公开演讲和采访中,有一些词会被他反复提及,比如“创新”、“好奇心”和“坚持”。这几个词,似乎也几乎是张勇的特质。

同样是在阿里今年的年度组织部晋升成员沟通会上,张勇提到,他最怕阿里变成一个机器一样,不断循环。“我们的很多业务、很多事情,过去十几年已经在这么做了,如果今天还这么做,五年以后继续这么做,阿里肯定没有未来的。”

这种忧患感也从张勇接受采访时流露出来。“最怕的是独孤求败,就是有一些东西大家都习以为常了,我想干吗就干吗,或者说反正我已经这样了,你们不可能超过我。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不可以被超越的。”

张勇说,阿里从来没有过“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在商业领域,热闹从来不断,竞争从来不断。”互联网行业受到人们的高度关注,同时行业也离钱最近,这使得人们受到激励,进入这个行业寻求变现或者重新创业。

“好处是什么?你必须时刻醒着,你睡觉也得睁着眼睛,你必须不断去(学习、创新)。”张勇对媒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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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勇出席星巴克与阿里巴巴全面战略合作新闻发布会

在阿里内部,张勇从淘宝网CFO做到集团CEO,管过很多业务,他在接受采访时坦言自己“怎么可能什么都懂”。而他的解决方法是,在开会中向同事学习。

网络红人和直播对他这样的70后来说也是新事物。“你说我真的热爱网络红人?我真的不热爱,但我必须搞懂它,必须有这个体感。我也必须得看直播,不看只是听,没有感觉。”

对于外部竞争,张勇则说,他选择享受这个过程,因为“戒备是没有灵感的”。

“商业的本质是一个为用户创造价值的高级游戏,你的心态要轻松,你要做创造者,通过创造性的方法赢得竞争,而不是用大家玩命的方式。”张勇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

因为从来不把别人看成敌人,不会不共戴天、以命相搏,所以张勇在面对竞争对手的时候,也是选择向对手学习。“你可以心态很自信、自负,但是必须要向对手学习。”张勇说。

但是,为了不被打败,向竞争对手学习是不够的,因此, 张勇也非常看重创新。“我喜欢说一句话:如果我们不杀死自己,就会被敌人杀死。你要抱有杀死自己的勇气。凤凰涅槃的前提,是要把自己投进去,也许就化为灰烬了,也许就是涅槃重生。”

幸运的张勇,确实在多年来的不确定性之中,屡次涅槃重生。

他是如此有信心,如此欣赏自己,以至于当媒体记者问他“如果可以变成别人,你想变成谁”的时候,张勇答道:“做我自己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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