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对新的知识、新的信息和新的认知迭代始终有一种匮乏感,因为担心自己知识匮乏而落后于社会和他人,从而产生了一种心理恐惧。

  • “我不想被超越,更不想被落下,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紧这个时代,更加快速高效的吸收。”

  • 但是学习又学什么呢?

这是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一分钟产生的信息量超过古时一千年。

朋友说:“我不知道怎么筛选有用的知识。”

这也是一个时间短缺的时代,时间已成为世界上最短缺的资源。

朋友说:“我不想把大量时间耗费在选择上。”

这更是一个急于求成的时代,每个人都在努力寻找成功的捷径。

朋友说:“希望短时间就能掌握某项技能。”

正在“朋友们”焦虑头痛时,“大师们”出现了,用手一挥:“跟我来!”

于是,知识付费诞生了。

何为知识付费?

一言以蔽之就是:你付费,我就给你知识。

“你不知道怎么选吗?我帮你选。”

“你不想耗费时间学吗?我帮你读。”

“你不是想很快掌握技能吗?我嚼烂了给你。”

哇,知识付费竟然这么好,于是大家一拥而上。订专栏、订课程、订直播、订小密圈……

朋友说:“生怕动作一慢,就被甩到行进队列之外。”

所以,目前知识付费用户已达5000万人。

“手机里没几个付费APP,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了。”

罗永浩说过一句话:“为什么很多人试图去为学习付费?因为他们期望转角遇到更好的自己。”

但是,我们遇到更好的自己了吗?

有人私聊Nemos讲过一段付费经历:

2016年1月至2017年10月,他一共为知识花费了5000元:

在知乎上买了46次讲座,花了1500元。

在微信上买了21个讲座,花了500元。

参加了一个写作培训班,花了500元。

在得到上买课程,花了约300元。

参加过两次早睡早起打卡群,花了100元。

购买了几个七七八八课程,花了2000元。

一开始,他信心满满,期待自己变好。

谁知道一年半过去后,

“我除了白发多了几根、皱纹多了几丝、眼袋多了几两外,一点都没有发生变化。生活品质没有提升,工作没有加薪,旅游梦想没有实现……”

这就是大部分追逐知识付费的人所得到的结果:

“一开始,觉得很有启发很有用,看完的一瞬间觉得自己受益匪浅。可时间长了,我才发现:我的认知并没有由此而提高,我的思维并没有由此而升级,我的知识和技能依然在原地踏步。”

有段时间,和朋友一起聊天时,他嘴里a经常冒出一大堆新名词:

什么“跨界学习”啊?

什么“认知升维”啊?

什么“中矩思维”啊?

有一次,Nemos问他:“你都哪里学的?”

他说:“付费APP上。”

那段时间,朋友特喜欢在社交场合表演,潜台词是:“你看,我学到了好多新知识。”

两年过去后,他终于消停了,不再逢人就满嘴喷新名词了:

“学了一大堆新名词、新概念、新思维,看似什么都知道,其实一点卵用也没有。”

他这句话,让Nemos想起了一个故事。

爱因斯坦提出相对论后,震惊世界,于是被很多大学邀请去做报告,爱因斯坦因此而被弄得疲惫不堪。

有一天,司机对他说:“你太累了,今天我帮你作报告吧?”

爱因斯坦问:“你能行吗?”

司机说:“我闭着眼睛都能背出来。”

那天司机上台,果然讲得滴水不漏。

但刚想下台时,一位博士站了起来,然后提了一个非常深奥刁钻的问题。

司机不知怎么作答,幸好脑瓜转得快:“你这问题太简单了,我司机都能回答。”

爱因斯坦站起来,几句话就解决了问题。

博士惊呆了:“没想到他的司机也远胜于我。”

但在回去的路上,司机对爱因斯坦说:“我知道的只是概念,你懂得的才是知识。”

其实,我们就跟这位司机差不多,一付费一收听,就误以为学到了知识,其实离真正的掌握知识差了十万八千里,你以为买到的是知识,其实买到的是“知道”。你以为买到的是掌握,其实只是囤积了一堆“知道”。

大部分知识付费其实都是大忽悠。

罗胖子更多意义上满足了绝大部分人不喜欢读书却喜欢被人称之为读书人的虚荣心。

绝大多数人是不愿意太复杂的东西,也懒得看书,喜欢简单易懂的东西。所以,罗胖子、吴晓波都是这么广泛传播,受众很多。从这个角度来看,渠道比生产者更受益,因为他们自己都不生产基础产品,他们都建立在市场上的基础材料,然后再加工,这样相对简单,也可规模复制化。但是因为不是自己生产,所以很多东西都不严谨甚至还很凌乱。对于绝大多数人,听再多罗胖子都不可能成功,因为都是二道贩子的产品,听着很高大上,但是都不够系统,且失真。

知识的源头,就像河流的源头一样,是知识发源的地方,是知识刚刚被创造出来的地方。源头的知识浓度和质量极高,有丰富的底层逻辑和基础概念。顺流而下,离源头越远,支流越多,混入的杂质也就越多。当一份知识掺入了太多杂质时,恐怕只能勾兑成鸡汤了。

为什么说大部分知识付费都是大忽悠呢?

其次,它传授的知识常常“药不对症”。

蓝胖子写过一篇《知识付费得了什么病》,在文章里,他把“大师们”称为“医生”,把患了知识焦虑症的“朋友称为“病人”。

按照病情,病人分为三种:轻度病人、中度病人和重度病人。

这三种病人,分别对应职场三个阶段:

执行阶段、管理阶段和方向阶段。

针对三种病人,医生正确的做法本应是——对症下药,分别开出三种不同处方。

但真正的情况却是医生治病时极其粗暴:

“我不管你是哪种病人,我就开这一种药方。”

“单一内容面向数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受众。”

这种粗暴治疗,于是引发了一系列不适症:

重度病人一看医生开的轻度药方就怒了:“哇靠,这个阶段我早就度过了好不好。”

轻度病人一看医生开的重度药方就毛了,“我就一个刚入职场的新人,很多基础能力和基础技能都还没掌握,你却要我去学马云的宏观视野和管理格局。学习毛啊,都不在一个层次上。”

彼之蜜糖,乃吾之砒霜。

为什么说大部分知识付费都是大忽悠呢?

再次,它传授的知识“是未经你思考的”。

“多数人为了逃避真正的思考,愿意做任何事情。”

第一次看到这句话时,Nemos被震撼到了。我想起了我读高三时的一件事情,当时班上有一位后来考清华的学霸,他总结了一套高效学习笔记。

我当时物理成绩位居下游,便向学霸取经:“借你笔记看看呗。”

我把他的笔记完完整整地抄了下来,但是几次物理考试,我还是位居下游。

我说:“我都看了你笔记好几遍了啊。”

学霸说了一句:“未经你思考的知识是不属于你的。”

Nemos一下醍醐灌顶。

为什么我们学了那么多“知识付费”的知识后依然没有长进?因为这些知识都是“未经你思考”得来的。

罗振宇曾经讲过自己为何要做“得到”语音:

“古时候有些有钱人,他们明明有一双眼,可是从来不看书,而是请人读书给自己听,从今以后,罗胖就是你身边的那个书童。这就是我的角色定位:我读完书,讲给你听。”

说得真好,但是Nemos想问——有哪位大儒豪杰是靠书童读书给自己听而成功的?

跟各位分享一个令人绝望的事实:

没人能代替你去努力,即使你花钱了。

也没人能代替你思考,即使你花钱了。

爱因斯坦说:未经思考的知识不是知识。

一个人会焦虑,当然会有各种原因,房贷压力、工作压力。但是无论如何,现代心理学研究表明,现代人的主要焦虑来自人际关系而非生存压力,我们早就摆脱了物质匮乏的年代,但是焦虑却依然无处不在,所有原因都在于人际关系。

你焦虑的不是你没钱,而是焦虑你同事、你邻居过的比你好,所以你要更努力的超过他们才能安心。

没有网络之前,我们父母的生活圈极为狭窄,沟通都需要电话、书信,哪个同学发大财了,哪个邻居去泰国旅游了,都是不知道的,即使知道也是没太大感觉的,因为离得太远,并不知道对方生活到底有多逍遥,因此焦虑感相对今天来说肯定会少很多。

网络这个潘多拉魔盒打开之后,你会看到,原来你高中班上的班长不仅考上了重本,还成功留在了北京金融圈作为明星投资人打拼,每天接触各种高大上的社交场合,什么API、BD、CEO、DAU、ERP、FOUNDER、GQ、H5、IAAS、JD、KPI、MAU、PGC、SKU、UGC、VP这些你听不懂的词像口头禅一样出现在他朋友圈。

而你留在老家在一家小公司上班,小时候只能仰望他就算了,现在还要继续在朋友圈仰望他高大上的生活,恨得牙痒痒。

当然,班长他过的也并不是很开心,他每天接触着各种同龄的比他牛逼的创业者,亲眼见证他们年纪轻轻就实现了千万身家。每天在座地铁下班回到自己小出租房的路上心如刀绞,望着海淀15万一平的学区房,这样的日子似乎也没有尽头。

其实你不知道,班长有时候还会刷一下你的朋友圈,嫉妒一下你看上去很平静的生活。

毫无疑问,这类焦虑的人非常渴望抓住些什么。

这时候大师们来了,他隔着屏幕向你伸出胖乎乎的大手说,“世界末日也没什么好怕的,都跟我来”,于是你和班长都踩上了知识付费的这条船。

没错,罗胖确实十分懂你的焦虑,但他永远无法治好你的焦虑,他只会不断挑逗你,给你制造焦虑。

知道吗,比卖知识更高明的,是卖焦虑感。

关于知识付费,有两句话很见血:

“那些知识付费所贩卖的知识速成,其实质卖的不是某一领域的知识,

而是一种‘让你感觉很努力’的幻觉。”

“(很多)知识付费向用户兜售的,实质上是一种精神慰藉,让你感觉自己随时随地都能得到些什么有用的东西,从而有一种收获知识的满足感。”

有时Nemos脑子很疲劳,有的问题可能立即回答不了。这时,除了好好地和别人商量以外,就好好地睡一觉,睡好了,睡醒了,头脑清醒了,再躺在床上好好想一想,就可能开窍,可能想通了,回答了,解决了。

Nemos并不是说知识付费是骗局,一味地追求知识付费,当然会人心浮躁。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合理的配置资源,才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