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小学·杭州——2018年5月16日,一个五年级小学生,在家长和同学的注视下,发表了两分多钟的《我的梦想》主题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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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演讲中,他毫不避讳地宣称“我的梦想就是发财”,这个与众不同的梦想,让他的演讲迅速爆红。

这次家长自发组织、没有官方参与的活动,一个阳光少年发出了内心的呐喊。这一刻,谁敢说中国青年没有梦想?

理想这个词,是长期把我们的梦想绑架的。

在那些理想满天飞的年代,中国的青年,或者说中国人,是不敢有梦想的。我们有的,是集体理想。

理想在人们的意识中,往往比梦想更强调思想觉悟、集体服从和目标长远。这种环境下的理想表白,或多或少掺杂了集体意识绑架下的盲从和虚伪。

不明就里,众口一词要当科学家、当教师,这是揣着糊涂装明白;

口是心非,明明想当球星、歌星却还喊着要当教师、科学家,这是揣着功利装清高。

过去半个多世纪以来,我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崇高的表达”,从来都忽略了理想的个人主义色彩和自由追求意志。

2.jpg梦想是什么?就是做梦都想,是发自肺腑的真实愿望。

在美国,小孩子可以毫无压力告诉你,他的梦想是做一名伐木工人、园艺工匠。而在我国,这样的回答会招来没出息的鄙夷训斥。

也正是在这种环境下,我们的个人梦想都被集体理想淹没,个体存在意义的探讨、个人幸福的实现都长期缺失。更可怕的是,我们在这种强大的压力面前被迫迎合主流价值观,打磨掉个性寻求合群。

这在我们的职业观上影响尤其明显,我们都向往公务员、白领这样光鲜体面的生活,不愿从事“被人看不起”的服务业。结果呢?

我们看不起养猪的,北大猪肉王子在养猪中实现了自我价值;

我们看不上导游,台湾高学历人士撑起了华人导游的职业形象;

我们瞧不起种地的,无数大学生农民返乡找到了个人发展空间。    

我们的青年就是被这样耽误人生的,我们不明白“我为什么而活”、“我为谁而活”以及“怎样才能活出我想要的人生”,这是我们人生迷茫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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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学生的梦想坦白,教会了无数成年人去思考人生的意义,这话没毛病。

中国人是耻于谈钱的。

这种清高,有着对金钱的鄙视。在《世说新语》中,有个叫王衍的人,就不屑于说钱字,实在迫不得已只好把钱称作“阿堵物”,就是嘴里不说出“钱”字。

这种清高在士大夫中很流行,不仅平时不谈钱,连收受贿赂都很少送钱,而是送珠宝古玩字画这些等价等值品。

4.jpg中国上流社会不仅耻于谈钱,还经常在物质条件匮乏的时候,将精神追求放在更高层面,而忽视甚至否定物质需求的合理性和正当性。比如苏轼就曾写诗“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他的这种淡泊备受追捧。而清代的诗人袁枚,因为生财有道反而备受诟病。

这种“讥富捧贫”的畸形心理,和建国初期竞相攀比贫穷别无二致,都是穷开心,还严重阻滞了商业社会发展和民族进步。

梦想是发财,这种叛逆的理想,是个性开放和思想自由环境下的理想解放。这种反叛和解放,是对中国传统理想的修正。

在一个社会财富急剧分化的年代,我们高唱“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这是在迷惑普通人的价值观。面对买不起房、娶不起媳妇儿的大批年轻人,不如来句“去TM的诗和远方,劳资只要钱和女人”来的直接,来的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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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就是发财,这是一种上进的心态,一种务实的心态。对金钱的渴望,对财富的追求,非但不是理想的堕落,反而是人类社会的进步阶梯。

挣更多的钱,对于白领来说,意味着要更加努力工作;对于企业家来说,意味着要创造更多利润;对于工程师来说,意味着要研发更先进的技术;对于教师来说,意味着要提高教学水准······

有比钱,而不是道德、主义、职业操守,更能促进社会的进步吗?

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这就是商业社会的本质。正如傅雷所说,既然生活在金钱世界中,就不能不好好地控制金钱,才不致为金钱所奴役。

谈钱未必伤感情,没钱却必定伤感情。假如我们赚钱的速度,慢于父母衰老的速度,我们拿什么去保障父母安享晚年?

正视钱的地位和作用,我们不必再羞羞答答跟领导暗示涨工资,可以光明正大地要求加薪;我们不必再纠结于熟人之间的金钱往来,可以名正言顺地催债借钱。

谈钱有什么可耻的?没有物质支撑的理想才可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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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财就是理想,或许并不高尚,但很现实。

卢梭曾说,金钱是保持自由的工具。陀思妥耶夫斯基也强调,金钱会把一切不平等削平。

实现自由和平等,难道不是中国梦的题中之义吗?肯定是,那么中国的梦想也应该是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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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曾经的我们,沉湎于集体理想不能自拔,迷失于精神清高不切实际,我们该醒悟了。

中国经济要腾飞,中国人民要发财,这就是中国梦,也是每一个中国人的梦想。